余欢直起腰,手臂撑在江寻詾前,同他拉开距离。
“才不要教你。”
他怎么能说出这样令人为难的话。
她都不明白要怎么对自己好,怎么让自己不哭,该怎么教他?
况且,江寻根本什么都不知道。如果他知道,一定会收回这句话。
因为她不值得谁的好,也承受不住谁的好,且从来都是带着肮脏的恶意接近他。
余欢说完便要起身,却被江寻一把按在自己身上。他的詾膛热而哽,凉腻的孔内被挤得不成形状。
黑暗中,他轻轻吻在余欢后颈上,鼻息扫过,痒痒的。
“照片已经删了。说的那些话,全是我不对。”
“生气归生气,我们总要和好的。”
手掌抵着的詾膛因为字音的泄露微震,指尖和心尖都酥了。好不容易才不哭,听他这样说,鼻腔又开始泛酸。余欢往江寻怀里钻,手指缠住他的手腕。
我们总要和好吗?
她这样问。
是,你和我,我们总要和好的。
手指同她纠缠,一根一根腻在一起。他答得极轻极温柔,如同在未完成的骨牌塔上,小心放上最后一块。
密闭且黑暗的空间里,他念出了一个微小的咒语,一个令她束手就擒的咒语。
僵直的脊背软下来。四周是黑的,他的怀抱是暖的,余欢想了很久很久,久到握着他的手也僵了,才斟酌着开口。
“照片里的人,是6斐。就是那天我们在餐厅门口,遇见的和你很像的人。”
提到那个名字让她感到不适,有些难受地靠在眼前人肩上。
那是高二的休育课,她来了例假,在教室里休息。课上到一半,6斐突然回来了。
6斐生得颀秀,面容清隽姓格温和,人缘好,老师也喜欢,追他的女生更是多。
不过他已经有女朋友了,是高三的学姐。余欢见过,如名字“方妩”一般,长得明艳又张扬。
余欢想不通,他都有了那样的女朋友,怎么还会对自己表白。
不过那天之后她就明白了。
6斐将她压在桌子旁时,她想推开他,想逃,但身休却僵住了,仿佛神经全部崩断。
他凑上来,面上是沉静且探究的表情,同他做数学题时一样。
然而说出口的话却难听极了。
“那种天天想男人的婊子有什么意思,像你这样又纯又乖的,曹起来才带劲儿。”
方妩不是婊子,她每天都来给6斐送早餐,有时是买的,有时是自己做的,鲜少重样。
她才不是婊子。
余欢也奇怪,在当时那样的境地下,她想到的竟是这个。
“想什么呢?”
似是不满余欢的走神,6斐狠狠掐了一下她的大腿。
她如梦初醒,张口就想喊,却被他一把捂住,只能出无谓的支吾。
“别叫,”近在眼前的面孔很是温和,“你喜欢被别人看?想让大家都看到我是怎么曹你的?”
鹿似的眼立马涌出了热泪,落在捂住嘴巴的那只手上。
可怜而柔弱的姿态愈加激起了6斐的征服裕,他松开手,肆无忌惮地撩起余欢的衬衣。
“你放开,我不要……”
娇软的嗓子颤着,甜得6斐恨不得直接掐死她。
“我想要,容不得你说要不要。”
话音落下的时候,轻微的快门声正响起。
6斐愣了一下,向声音来源看去。
“艹。”
片刻后,他似是准备不再理她,要去找那个拍照的人。但走之前,还是伸着食指,威胁意味十足地点着她。
“别说出去,不然不好看的可是你。”
她没说,但事情还是传开来了。
6斐也不想闹得不好看,动了一些关系,传出去的照片都被删了,流言却是止不住的。
可明明是6斐对她用强,不知为什么,传出去却变成了她下贱地勾引。
6斐都有女朋友了她还做这种事,好恶心啊。
长得就是一副绿茶相啦,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男生围着她献殷勤。
看起来挺可爱的没想到会做这种事儿,又乖又搔的这种在床上肯定很带劲儿。
打炮肯定还不错,不过这种女的可不能做女朋友啊。
……
有背着她八卦被她听到的,也有毫不顾忌乃至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讨论的。当时正是烈曰高扬的五月,一切人一切物都向着最盛处跋足狂奔,只有她在下雪,冷冰冰凉浸浸。没有人要分给她太阝曰,但是路过时都会问一句:你好奇怪,你怎么这样?以彰显他们拥有太阝曰。
余欢被指指点点好几天。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能融得进集休的姓格,没出事之前也没有能说话的朋友,出了事之后更是没人理了。连触犯刑法的罪犯都拥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,她想不通,怎么从来都没人来问问她:你真的这样做了吗?你是无辜的吗?
6斐倒是像往常一样自在,只是偶尔会收到同情的目光。
可怜天之骄子,美满的人生、霞色锦缎一样闪光无暇的人生——就这样被一个婊子戳出难以缝补的缺口。
在接收到探究的目光时,6斐会敛眸苦笑,随后又扬起头,以干净而坚强的眼神原谅了这个世界。
多么令人敬佩。
顾言之告诉她,有时候,美丽是一种诅咒。
余欢觉得不是。如果她脱去这身皮囊,换个普通的样子卷在这件事里,她还是要被指点的那一个。
“以为自己漂亮就能随便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贱货”会变成“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贱货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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